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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章(第1页)

&esp;&esp;或许对自己来说,刚才的酒还是太勉强了。整个晚上骆影的头都晕得不行,场景像被撕成了碎片,胡乱地往他的头里塞,塞满了就溢出来,他也不知道他遗落了哪些片段。

&esp;&esp;他只记得周泽尧的动作很温柔,很明显有克制的成分,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养成的习惯,骆影好几次想告诉他,没关系,不要控制,但他又开不了口。

&esp;&esp;周泽尧的每一寸肌肤都是有温度的,不至于滚烫,但又很温暖。骆影对这样的温度着了迷,他无数次伸手去触摸它,触碰那些肌肉的纹理,顺着身体的线条从锁骨滑到小腹,像是画家在抚摸自己的作品。

&esp;&esp;骆影也记得对方的声音,很低,又比平常更喑哑,周泽尧用一只手盖住他的眼睛,一只手顺着尾椎向下摸索,同时在他耳边轻声说:“平时沉默无所谓,待会一定要出声。”

&esp;&esp;骆影忘了自己有没有听他的命令,他只顾着记忆他的感受,痛感,撕裂感,似有似无的快感;也包括一些零碎的感觉,譬如周泽尧牙磨着他锁骨的尖刻感,还有舔舐他测颈瞬间的酥麻感。

&esp;&esp;在最后的时刻,他隐约听见周泽尧叫了他的名字,不是向来那句玩笑般的影哥,是很短暂的一声骆影。于是,在那瞬间,他伸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,有细碎的汗珠,他用尽全力呼吸,想把有周泽尧味道的所有空气都吸进肺里。

&esp;&esp;从那个晚上开始,骆影心里开始轮放一句歌词。

&esp;&esp;“如果开始是浪漫的,过程是浪漫的,那么结束时再悲伤再悲伤,它也是浪漫的。”

&esp;&esp;他劝慰自己,他只需要把这些都记下来,那么无论对方在想什么,无论最后结局如何,他都绝不会后悔。

&esp;&esp;他每想到这里,心情都会放松下来,以至于

&esp;&esp;骆影一直觉得医院的灯是一种难以描述的颜色,比街道上的更鲜艳,但又不如人们认为的那样冷酷。骆影没有寻常人那样厌恶或者害怕这个地方,在这方面他的思路和其他人不太一致,他认为至少在这个地方,事情是有转机的,至少有人在为之祈祷,而又有人在为之努力。

&esp;&esp;骆影很遗憾地做了祈祷的角色。

&esp;&esp;虽然他已经做过了无数次的心理准备,但当他签署病危通知书的时候,手仍旧抖得厉害,写出来的字像一条扭动的虫。

&esp;&esp;“没事,”余明明握了握他的胳膊,半晌又重复了一句,“没事。”

&esp;&esp;他这几天听过最多的就是这句话。

&esp;&esp;骆影在医院过了四天,在这期间认识他的人都间歇性地向他问过情况,他只能反复地背出那几句话,脑中风,目前情况不能确定,凶多吉少,换回来的安慰倒是不同样的。

&esp;&esp;他拒绝了很多人的探视,他也知道很多人只是象征性地这么一说。他爸爸之前那段时间和很多朋友闹得很僵,剩下和他们还有联系的朋友并不多,骆影其实很理解那些口头上非常客气的人,他们应当也很尴尬,既不想沾染太多事情,但不闻不问又于心有愧。

&esp;&esp;让骆影唯一有些在意的是,罗宵提前结束了蜜月旅行,扬哥也提前从国外回来了。他们表现得非常理所应当,连罗宵的新婚对象也一句怨言没有,但骆影仍旧觉得很过意不去。他们也知道骆影现在也不需要什么帮助,到了这个阶段,都只能尽人事听天命,只是单纯地放心不下。

&esp;&esp;罗宵四天内来过三次,每次想多待一会都被骆影劝了回去;扬哥只来过一趟,委婉地想要提供经济上的援助,也让骆影先搁置了下来;只有余明明,骆影实在撵不走,他也无心撵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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